掃蕩機器狗和複合安全領域的思考盲點

機器狗在台北市這件事也蠻好玩的，通常我們都習慣針對單一事件馬上下結論，這些結論的來源都有強烈的個人經驗依賴路徑。不過我們要談的是怎麼想這件事（編按：框架），這也包含了 (a) 武器系統（如軍警）、(b) 人道救援（如消防）系統、(c) 人類安全系統和 (d) 資通訊系統。

台北市此案根據媒體報導（公視新聞 https://news.pts.org.tw/article/767720），原始用途是「道路巡檢」，那麼我們可以歸類為 (d) 資通訊系統。根據台北市的說法，這也是「試辦計畫」。台北市畢竟是首善之都，所以試辦計畫對其他地方政府有示範的性質。不過資通訊系統的風險和危害不是那麼容易究論，通常要有第三方的單位作為稽核的主體。

這些技術細節的複雜度不是一般民眾可以了解的，而此案的實際狀況也不明朗。但一般民眾可以有什麼角度去理解？我上面說的四個框架可以援引。D 近年來討論的很多，但公諸於世的報告很少。討論的結果就算是正確的方向，但推論的過程仰賴於「信仰」的成份居多。A 有意願討論的人不少，但機器狗作為自動化武器系統載具，有些界線目前還是跨不過去的。B 在消防和救援領域比較沒有疑義，但不會以機器狗的仿生型態存在，消防署早就採購了不少消防機器人。C 幾乎是台灣沒有人在討論的。

在 D 的資通訊部份是台灣民眾近年來能琅琅上口的。台灣的資通訊業者多，進入社會場域的自動化系統（如機器狗）的應用場景，卻是台灣業者很弱的。比較快的方式就是拿已經其他市場已經量產的概念在本地弄個計畫，這些計畫就叫做示範性計畫。

通常那個切法就是「硬體」由其他市場直接買入，「軟體」則是部分由本地重寫撰寫，以符合本地的市場文化（如語言和控制介面）和法規需求（如維護業者屬於本國註冊公司）。

但這簡單的切法已經早就不合時宜，不過這種切法卻是在地方政府設涉及資通訊系統採購案件內層出不窮。主要原因是台灣通常會把「資訊安全」等同於「軟體安全」等同於「資料安全」，近年來資訊軟體系統「國產化/國造化」又等同於「國家安全」和「社會安全」。這些安全領域各自有界線，部分領域所界定的嚴謹安全，甚至只是另外一種安全領域的低標，或是根本無關緊要 (irrelevant)。對於媒體記者來說，要找到懂這些安全領域的人實在太難，所以大部分對於能找到的「專家」，在媒體上看到的幾乎都是資訊技術安全領域出身的。

專注於「應用端」的台灣會遇到的問題就是這樣。這樣的應用產發邏輯主宰了很多討論，讓本來可以支撐公眾討論的專業（例如倫理）萎縮到不忍卒睹。這些不忍卒睹通常又透過社群媒體的演算法推波助瀾，以致於多年來不容易累積足夠的知識和營運經驗基底，來支撐社會面臨複雜安全議題範疇的細緻討論。

這些盲點還蠻明顯的，但不單純是技術安全的檢驗問題。「個資會」是一個主動介入的路徑，但前提的理解不是「國產」就是唯一的標準。這個安全盲點必須要掃除，因為「國產」是一條「檢傷分類」的快速路徑，但之後的處理能量要在每次事件中慢慢建立，這些量能也不是單一法規就能包山包海。若用「政治作戰」角度對資通訊系統大刀一揮，通常會製造出驚人的漏洞。

延伸閱讀

• What you need to know about autonomous weapons (ICRC)
• Robot Dogs for Surveillance and Policing: Overview and Policy Recommendations (umich.edu)
• Robot Dog Makes Infrastructure Maintenance a Walk in the Park (rutgers.e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