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題聽起來很驚悚,主要是看到 Telegram 擁有良好堅實的俄羅斯技術生態和足夠的活躍網路使用者。Telegram 不急著從龐大的使用者基礎走傳統公開市場路線,也不急著到處「落地」找營銷管道合作,提高短期帳面上的利潤數據。這個必須提高利潤的壓力和在紐約 ADR 和日本東證掛牌的 LINE Corp 不太一樣(公開財報可查)。
不過怎麼說 LINE 會提到 Telegram 呢?因為這兩個服務雖然對一般終端的使用者而言看起來很雷同,但從管理、技術、產品、市場等面向,幾乎都是不同的。所以拿 Telegram 來和 LINE 比較是很合適的,尤其是當 LINE 在台灣掌握了足以和其他兩大境外網路服務匹敵的社會訊息網絡和眼球時間。在這個服務已經極為飽和的時間點,除了少數人之外,多半人也不需要擬定什麼策略,提早因應這個大平台如果消失後的各種風險和後果要如何承擔。
要撐起 Telegram 和 LINE 這個規模的服務的技術和營運實力是很可怕的,而在這個網路空間不那麼自由,政府監管單位互相切分爭奪的年頭(例如伊朗),Telegram 這種技術營運力在服務順暢的體現是非常不簡單的。在此會特別強調「俄羅斯」是有原因的,原因是現代的台灣網路使用者多半不知道俄羅斯在過去冷戰時期飽滿的技術紅利足以走自有技術發展路線和大量輸出的那個時代(例如驚人的 Sputnik 衛星和宇航員)。況且俄羅斯曾在早期也打算推出自己的網路(網路主權的概念不是現在才有),可惜蘇聯垮台後整個世代的技術人力沒有地方發揮。這個兩個世代的怨念不容小覷。不過「幸運」的是,在 Telegram 的創辦人 Pavel 創辦了 VK(這個我也有帳號)後,情況有了改觀。但天不從人願,公司的經營權被迫在2014年轉交給俄羅斯當局屬意的人選之後,整個戰鬥力堅強的技術與營運的圈子,就被吸納到了 Telegram 的生態發展。
但 LINE 在亞太崛起的故事,卻是非常脫離政治和社會化的歷程,是一種非常自由市場的消費路徑。而目前在兩地掛牌,更不可能有網路社會發展和政治方面的討論。對於東亞的網路創業家而言,大規模的跨境服務要處理現代政府和監理意識,通常是不屑或是被咬到了才知道厲害。Telegram 的團隊非常清楚這些限制(畢竟幾代人都曾經「受害」),這種受害過的集體潛意識若到了自由市場後,威力是非常巨大且具有爆發力的。我們看到最近 Telegram 接受 Bloomberg 的專訪,可以聽出 Pavel 的打算完全有迥異過去 messageing app 的想法。
LINE 沒有這種味道,在台灣,LINE 差不多就像是白電(家電)般的必要(但無趣)。我們想想看可能促成 LINE 三年後在台灣慢慢消失的幾個主要因素。這些原因可分為三種:
- 全球和區域網路空間發展的十字路口(網路治理)
- ICO 籌資、加密貨幣和參與(金融遊戲的改變)
- 台灣公司在 LINE Corp 的區域分工(區域分工的悲情)
我們先從第3點來看:
- 總部技術發展對於台灣市場投資不足
- 總部技術落地不以台灣市場為優先
- 總部將台灣市場定位為完全利潤中心
- 台灣的利潤市場所孕育出來的商模和技術發展,打不進去總部未來三年的技術發展藍圖
- 台灣公司更換高階管理階層(因為要提高公開市場關心的帳面數字)
這些算是出自於公開訊息和體驗的觀察,但這幾個問題過去大概在 ICQ, QQ, MSN Messenger 的年代都曾經完整的「走過一次」。LINE 除了技術輸出國和營運總部從美國換到東北亞之外,台灣在區域「分工」的模式並沒有什麼不相同。過去 ICQ 頂多數十萬人有帳號,QQ 達到百萬之譜應該沒有什麼疑問(現在又更多了),MSN Messenger 到了六七百萬應該是合理的,而 LINE 在境內網路所能達到的人口滲透率(包含政府研考體系算不到的上網人口)也達到了飽和。如果台灣公司只是利潤中心的分工,那基本上是沒什麼新的玩法可以玩了。
那三年後會什麼可能會慢慢消失呢?我們下次再來分享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