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狀態徵用網路外商資源

試想，某一天台灣必須要宣布緊急狀態，這可能是大規模的地震或是區域衝突。那麼，哪些網路外商會成為徵用 (requisition) 之標的呢？聽起來很驚悚，但花時間想想不花什麼錢。在過去的歷史，通常是戰爭發生時才會「合法化」政府徵用民間企業的動作。二戰的年代離我們太遠，但俄烏戰爭確實有一些案例。

俄烏戰爭（2022年階段）

2022年11月，烏克蘭政府接管了五家戰略性重要公司的股份，以確保軍事物資的供應。這些公司包括：

1. Motor Sich：航空發動機製造商。
2. AvtoKrAZ：生產重型車輛，包括軍用卡車。
3. Ukrnafta 和 Ukrtatnafta：石油生產與煉化的關鍵公司。
4. Zaporizhtransformator：電力變壓設備的製造商。

這些資產由國防部管理，用於滿足緊急的軍事需求，如裝備維修與燃料供應。烏克蘭政府曾表示，這些資產可能會在戰爭法解除後歸還所有者或提供賠償。

俄羅斯政府的作法比較不同，他們是直接引用支持動員的強制性規定。2022年9月，俄羅斯通過了法案，要求包括國際公司在內的所有企業協助軍事動員工作。協助內容包括：

• 為員工進行軍事登記。
• 向員工送達徵兵通知。
• 提供資源，如建築物、交通工具和設備以支援軍事行動。
• 此法律涉及約1610家在俄羅斯運營的重要公司。(b4ukraine.org)

簡要來看，烏克蘭政府的接管是直接來支援直接的防衛需求，俄羅斯則是偏向於軍事動員。

那麼台灣呢？

台灣不缺乏動員和徵用的經驗，在921大地震也有發佈緊急命令的前例。不過我們這邊不是要討論法律也不是要討論如何支援防衛，我比較關心的是人類安全 (human security)。也就是說，要保護國民安全，如果手段採取強制性質的「徵用」，那麼哪些公司可以是標的？

在「許願」「推敲」之前我們撇除主要台灣的公司，暫先以外商為主。這選擇沒什麼道理，只是我剛好想多談外商。許多可能會被徵用的台灣公司本來就是原屬國營性質的企業。在緊急事態發佈後，他們的資產在第一時間被徵用，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有趣的是那些在目前台灣民眾生活扮演很大的角色，在緊急事態宣布後，或許也能扮演某種穩定社會一環的網路外商。我想到的主要有三種類型：

• 第一類，微物流：Foodpanda, Uber Eats 等外送服務
• 第二類，微倉儲：Shopee 無人店
• 第三類，通訊軟體服務：LINE

比如說社區藥局要送救命藥，不能自己人跑，也不可能請郵務士跑，那在緊急狀態下或許就可以叫外送來送藥。我們知道現在當然不能這樣，但緊急事態的應對需要想像力，我們先想想，再想想有什麼法律的問題。

Foodpanda, Uber Eats 有很好的資料庫，這資料庫包含如外送員本身的資料，過去外送的範圍等。社區藥局有幾千家，能夠被動員的外送員全台有幾萬人之譜。這些人能夠「接單」「移動」，處理微量「積載」的能力是很有價值的，而且這些外送員的 “capacity" 在這些外商公司有很好的數據。只要島內的通訊電路還能通，不是整體全部一次遭致毀滅性的打擊。那麼透過這些外送平台的外送員作為補給調度的網絡，有點像是血小板輸氧般的運作，那麼社會安全就會獲致更多的保障。

Uber Eats 在烏克蘭也支援過世界糧食計畫署 (WFP)。

Dara Khosrowshahi, CEO of Uber, stated that WFP can utilize their technology for scheduling and managing deliveries via cars and vans within a 100km radius of its warehouses.

但這第一類「微物流」的徵用當然不是沒有問題。有法律的，有技術的，也有運作模型與倫理上的挑戰。例如，外送員如果在途發生交通事故意外要怎麼辦？如果遭致誤擊（無人機）或是敵軍的攻擊，那又該怎麼辦？

再想想，如果不想要走徵用外商這一條途徑，難道要自己發展一套？自己發展一套平常沒人用啊？再厲害也無法馬上像外商的外送平台累積大量的歷史數據。

第二類「微倉儲」也是類似的想法。試想如果因為外部環境嚴苛，把無人店當成某種「前支點」是否可行？有很多國民生活必需物資，除了可仰賴類似北市府、全聯簽MOU 若遇災害全聯將就地供應緊急物資之外──這些是屬於 “Tier 1″ 的緊急物資倉儲，那麼規模較小 Tier 2 和 Tier 3 呢？有些鄉鎮的區公所論規模和營運成熟度而言，大概可被劃分為 Tier 2，但對於城市內「最後一哩」需要收容物資的國民來說，無人店搞不好是可被歸類於 “Tier 3″ 的優選？

無人商店高度自動化，可快速建置。如上，只要島內通訊電路沒有全斷，網路服務有適當的備援和災難復原機制。無人商店轉化為微倉儲的前支點，或許是可行的。當然，是誰可以寄件誰可以收，這要思考思考。現有的物流和遞送機制，哪些是政府單位沒辦法有效做到的？ Shopee 的無人商店和網站，或許就能彌補這些「鞭長莫及」的需求。

第三類「通訊軟體服務」很容易理解，就是 LINE。以目前台灣政府和社會的作業習性來說，緊急狀態宣布後，若沒有 LINE 基本上社會工作的很多環節是無法進行的。與其要消極擺脫 LINE，那不如想想如何「徵用」LINE？其實，LINE 本來就是因為311大地震，導致發明者本人無法即時聯絡家人而在日本推出的。LINE 一點都不適合日常使用。但在災難發生的時候，它才會有它的價值。

小結

我個人認為這些可以放到全社會防衛韌性委員會裡去談，在「2025城鎮韌性演習」期間腦力激盪努力推演。相信這些委員一定有能力有意義的討論。

延伸閱讀

• 全民防衛動員準備法
• 民防物資人員徵用徵購及補償辦法
• 全民防衛動員準備演習民力徵用實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