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議題蠻有趣的,這兩天在網路上相當熱門。立陶宛是什麼樣的國家,我相信對於西歐熟悉的朋友而言都稍嫌陌生了,更何況是在東歐屬於比較弱勢的立陶宛?這樣的感謝熱潮展現了某種普世價值,但也向午後雷陣雨一樣,可能不容易留下什麼。
回憶起前一陣子的捷克。捷克和台灣的實質往來遠比立陶宛來得高,但在一輪旋風之後卻沒看到留下什麼。我們可以姑且說這些留下的交流關係是淵遠流長細水長流,所以我等民眾怎懂其中奧義。但在疫情警戒之下,保有一定的溫存實在是難事。
去年捷克國會參訪團到台灣之前有些人問我,說我們和捷克倒底有什麼關係?我就說在軍工、汽車和科研領域有些合作,捷克的童書也很有名,但當時沒人提到啤酒。我和幾位人士提到捷克啤酒的威名之後,後來酒精飲料似乎就成了台灣耦連捷克的牽線禮。因為這是民生面向,而且暢快痛飲,很容易發生關係啊。
於是又有人問我說,那我們跟捷克可以有什麼進一步的關係。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沒有想的很久,我不是直接回答,而是反問說,你覺得台灣現在有什麼常態的結構 (permanent structure) 可以去支撐雙方的具體交流?這個常態的結構在我們外館和外貿的佈局,是否有一致性?外館、外貿和企業在東歐的佈局,他們的「市場」「區域」是怎麼分的?捷克目前在什麼位置?
我當然是沒有得到答案,因為得到答案要花時間。就算真有立即見效的答案也不容樂觀,後來我也寫了一些觀察。
同樣的,立陶宛和台灣非常遠,遠到根本沒什麼實質關係。但所謂兩國人民之前感情的培養當然不可如是看待,可是這一大波如春後暴雨般的感謝溢詞,到底可以留下什麼?這就像梅雨之後,雨下在市區可能大家感受很強烈,但集水區和上游水庫的蓄水量增加,卻完全不是只看時雨量的數據而已。
根據路透社的報導,我們的駐外單位(拉脫維亞)在這一次幫上了不少忙。
The vaccines were donated after a June 15 request for help from Taipei’s mission in neighbouring Latvia, the Lithuanian health ministry said in a submission to the government. They will be transferred by the end of September.
駐外單位畢竟資源有限,而且駐拉脫維亞台北代表團還要兼顧立陶宛,這本來就很辛苦。拉脫維亞代表處的館務包含波羅的海三國,這三國和台灣除了愛沙尼亞的知名度夠高之外,另外兩個比較低迷。但民氣如此高漲,下了一場民氣的大雨之後,我們的輿論「集水系統」是否可以轉化成具體的成效?這要如何做?就算我們雙方之間沒有 permanent structure,那 semi-permanent 的 mechanism 呢?這些會是什麼?
國人出外旅遊的經驗多,年輕一代的見識也比以前來得豐富。但這些交流的 structure 和 mechanism 的創造還是掌握在對於和這些國家的關係發展落入快速功利、近用實用、甚至是供應鏈主義的頭腦當中。這些很重要,但又太沈重。而目前這場關注立陶宛的大雨,希望下了三天之後能留下點什麼東西。立陶宛來台設立 rep office 當然是正規的途徑,但還有更細膩更值得探討的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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