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防搞什麼 自我防衛的圖卡指引

這次座談算是一個階段的完成,沒想到在烏克蘭戰爭前起心動念辦的活動,竟然也能辦到好幾場。這場吸引的關注非常之高,一來是我們保持每週一次的穩定節奏討論 #民防搞什麼,二來是,幾場下來也對自己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聽眾想知道什麼,都有更清楚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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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位新南向無任所大使是什麼?能吃嗎?

前因:總統特聘林佳龍為無任所大使 專責數位新南向(自由時報)

我對這件事有點好奇,因為無任所大使目前有很多位,而負責「數位」部分加上林已經總共有三位。一個國家需要有三位數位無任所大使到底是什麼狀況,這就不免令人想討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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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dcast] 防災科技和台灣觀點

防災科技的訪問。有台灣和日本視角,但整個 podcast 的受聽眾是以南亞和孟加拉灣沿岸各國的相關單位為主。我和另外一位目前任職於日本東北大學,曾在 UN OCHA (United Nations Office for the Coordination of Humanitarian Affairs) 和 UN DRR (United Nations Office for Disaster Risk Reduction) 的學者受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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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gle.org 給台灣事實查核中心的一百萬美金

前情提要:[看] Google 智慧台灣計畫記者會 (2018)

Google.org 終於在台灣有些新聞了。很多年前我和台灣的一些朋友說可以去跟他們接觸看看,他們在彰濱畢竟有資料中心,也有些社區的回饋基金額度放在那邊。但當時台灣可能對於和 Google 的慈善事業體(不是只有一個)打交道比較缺乏經驗,後來也不了了之。現在看到 TFC(台灣事實查核中心)透過 Google Taiwan 從 Google.org 受贈了三年期的一百萬美金,這算是一個重要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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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位發展部不要在CPTPP談判又掉隊了

前情提要:數位發展部在疫情期間跑去哪了

CPTPP 的貿易談判內容和數位發展部念茲在茲的未來發展很有關係,不少業務都是未來數位發展部要扛的。行政院經貿談判辦公室和國發會在上週的記者會(YouTube)並沒有提到「電信、資訊、資安、網路與傳播」等五大領域。談判過程並非一時三刻可以完成,但數位發展部我猜可能又會掉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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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被日政府調查 台不可置身事外

上周由日本媒體獨家揭露通訊軟體LINE因為地緣分工考量,將部分監測業務委由具有高度政治敵意且註冊在第三國的外包商執行。更令人譁然的是,日本境內雖然素有針對個資安全所設立的正式機構「個人情報保護委員會」,但在法制監理密度尚稱足夠之下,此日韓科技巨頭卻長期允許位於下游外包第三層的中國工程師,多次讀取位於日本境內的客戶資料庫,進行高達數十次疑似未受充分授權之個資檢索,此事當然非同小可。

[…]

2021/3/24 見報蘋果日報(台灣)紙本,詳全文 https://tw.appledaily.com/forum/20210323/QQ2Z2N6YYRBKJKRKCD7RUWFLTA/

LINE 部分監測業務外包中國公司這件事(中)

前情提要:LINE 部分監測業務外包中國公司這件事(上)

日本上週自從某新聞獨家揭露 LINE 部分業務外包中國公司之後,各界討論如「風林火山」一發不可收拾,我隨意搜尋和檢索各大日本媒體和社群網絡,公開的討論訊息不會低於百萬之譜。日本公家單位從內閣官房、厚生勞動省和地方政府,都有些明快的動作。甚至政治人物也在自己能主導的場域公開發言,表示「我有關心」「我覺得應該如何如何」等之情事。這些動作不盡然是直接禁止(或建議)公務人員使用 LINE 的服務,也有不少純「陰謀論」和「極右翼」況味濃厚的發言。但無論如何,各利益相關者都有基於本位的動作,表示此事有討論熱度、有談論必要,也有因應之難度。防衛省立即也表示自己內部並沒有使用 LINE 服務(禁止),但在對外公開的人才招聘和活動揭示等,則是有所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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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部分監測業務外包中國公司這件事(上)

此事非同小可,但在台灣如風輕雲揚一帶就過。我只能說台灣整體社會在由網路 “big tech” 所帶來的新興複合式威脅缺乏足夠的認知,導致輿論的相關討論一概複印此集團在臺灣分舵的新聞稿,談的不關己事,猶如看著另外一場遠方的大火。

可是不對啊,蔡英文總統曾參訪過 LINE 在台灣辦公室。可見此公司(不是只有一間)在台灣的份量不是一般的網路公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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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D 雙寶」直播雙簧談晶片身分證資安

前幾天看到訊息時差點沒從椅上摔下來,想必是最近關切「晶片身分證」的力道不見衰減,蘇貞昌(行政院院長)有交代,務必要對公眾說明。於是「eID 雙寶」(編按:徐國勇、唐鳳)將於今日 (12/21) 中午採用 Facebook 直播,述說資訊安全保障云云之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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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使張忠謀在APEC2020領袖會議發言有明顯訛誤

APEC 2020 領袖會議對台灣來說當然很重要,但有幾點須先理解。

  • APEC 一年到頭都在開會,不是只有一兩天或是一兩週
  • APEC 秘書處的準備和籌備非常冗長,對台灣而言,實質與 APEC 秘書處共事的那些團隊才是關鍵
  • 本年度的 APEC 最後領袖會議結束之後,接力的是 G20 的領袖會議(台灣不是G20成員國)
  • APEC 如何運作和一般民眾想像很不一樣,而且幾乎不會有接觸的管道
  • APEC 各部長會議和領袖會議結束後,各國通常會發大量的新聞稿,台灣也不例外,但這次更用力
  • 這年頭各國的社群媒體帳號都很厲害, 進步國家資訊公開的管道也相當豐富,要知道來自台灣在 APEC 運作的訊息,不必然需要來自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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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投資論壇、商展與公法人創造出來的假性需求

這是前一陣子受人之託所參加的論壇的心得:投資歐盟論壇EU Investment Forum 2020

論壇由工研院執行,而當日上午,蔡英文總統、吳釗燮部長(外交)和王美花部長(經濟)也蒞臨致詞。15個駐台的歐盟會員國也都派員出席。在主論壇場次之外,另有一類似商展的集合區域,供投資人和有意者洽詢。有幾個歐盟會員國的代表處工作人員是多年舊識,我也利用機會詢問他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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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行政命令禁止微信,還提到台灣韓國澳洲

一天半前才說要注意微信,今天一早起來就發現在華府的記者傳出訊息:川普已經簽署了禁止微信的行政命令。對台灣社會來說,目前媒體報的都算快,也有人專門盯川普在講什麼,所以新聞報導的一點都不欠缺,欠缺的可能是其他的部分。

比如說我們看行政命令的內文,就會發現相當「不妙」。這不妙是什麼意思?行政命令提到除了美國之外的三個國家,分別是韓國、台灣和澳洲。美國要「禁止」微信就禁,為什麼要提到其他國家?內文提到這三個地方的目的是什麼?

For example, in March 2019, a researcher reportedly discovered a Chinese database containing billions of WeChat messages sent from users in not only China but also the United States, Taiwan, South Korea, and Australia.

好的,我們看到原來是在談2019年3月某位研究者的報告。這位研究者的「報告」其實應該不少人都看過,但行政命令內只有提到這份研究,想必這份研究相當重要。美國不是沒有情報機關,也不是沒科技能力做微信的「市場研究」,會提到這份就表示對台灣社會來說也挺重要的,關心此事的人應該也要看過才是。

所以如果沒有看過這份報告,那顯然有些環節出了問題,這是在看台灣媒體報導時第一個要問的:是誰該看過?例如號稱跟美國關係密切的台灣政府外交團隊(之一)嗎?

第二點是,到底這份行政命令會如何在45天後具體影響台灣的政治、政策和產業發展?會被影響到的這些利益攸關者,已經接收到台灣政府的通知或告知了嗎?可以期待台灣政府給些「指示」嗎?美國是透過什麼管道和程序,讓台灣政府和產業知道美國商務部要「動手」了?台灣是真的只有45天反應?還是已經有什麼政府單位提前知道?

第三點是,如果我的公司有騰訊集團的投資,而且我有美國籍,現在人在台灣,那我該怎麼辦?這是用私人公司角度來看的,事情這麼急,也不算風險管理,根本可以說是馬上就要有緊急應變的「逃命計畫」了。那行政命令要找誰來解讀?美國商務部通常是如何執行行政命令的?過去有發生過這等力道嗎?有經驗的人在哪?公司的內部法務能應付嗎?商務部是怎麼界定 “transaction”  的?此行政命令只適用於「微信」,還是整個騰訊控股集團?

第四點是,美國年底選舉之後,這份行政命令會不會翻盤?還是我可以緩兵之計,等選舉結果之後再說?或是鞭長莫及,反正化外之地,不會被「燒到」?

Sec4.  For the purposes of this order:

(a)  the term “person” means an individual or entity;

(b)  the term “entity” means a government or instrumentality of such government, partnership, association, trust, joint venture, corporation, group, subgroup, or other organization, including an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and

還有很多可以討論的點,但對台灣來說,既然被「點名」了,就不要看看台灣媒體的報導就算了。認真一點會比較安全。台灣有多少微信用戶,想必也不在少數。

TikTok 看門道

事件:Pompeo says US may take action against TikTok and other Chinese tech companies ‘shortly’

Ben 的文章基本上都講完了,我提供些「台灣觀點」作為思考的出發。

(一)此事台灣政府不要置身事外:這意思並非說川普政府透過媒體所表達的意圖陰晴不定,所以我們要多追蹤關注,而是川普政府認知 TikTok 所構成的威脅(Ben 的文章提到不少),有些說法是長久以來為不少人所關注的,有些則是這一週突然冒出來。這些明示和暗示的威脅型態,有些有所本,有些找不到本(如:拆 app 分析數據流)。有本的要研究,無本的要觀察。更重要的是

臺灣也面臨類似的「威脅」,而且台灣浸泡在這些威脅樣態的時間,大概比不少國家來得更為歷史悠久

例如長期在台灣政府資訊系統之間流竄的 “Taidoor” 在2013年已經為人所知,但美方到昨天才由 FBI 發表聲明

在網路攻擊 (cyber attack) 部分,台灣可說是地緣脈絡下的事件中心。執持著「安全、自由、可信任的網路空間」大旗,還能催生出《台美5G共同宣言》這樣的動作。雖然 TikTok 在台灣的影響不若其在美國的吹枯拉朽,不過眼下想處理的 iQiyi, Huawei  等層出不窮的動作所隱含的意識卻是類似的。可是台灣並非網路大國,也沒有如此直接的行政指導,指導出來還封不了反而會變成笑話,封了也會變成笑話,可能還會把美國服務商拖下水。台灣在網路空間要處理的多邊問題的構面和美國、中國是不一樣的。這個意思是說,台灣如何精準、細膩、有效、基於法治精神的處理模式,反而對很多國家是更有實際參考價值的。如果台灣搞不太定,在特定的圈子也會成為國際的教材。

(二)關於年輕人政治觀的培養場域:出身於2000年後的世代,如果居住國是類似美國、西歐和亞太等這些上網滲透率高的國家,那麼這個世代的所有政治觀,可能都是透過網路所培養起來的。這個世代受到大型技術平台 (big tech) 的演算法影響是最為強烈的。我們把前總統李登輝近日的逝世拿來作為一個對照,也能提醒 “big tech” 在地緣政治對於年輕世代影響力——這點的重要。90歲的和60歲的台灣民眾對於李登輝的回憶是不一樣的,40歲和20歲的也完全不一樣。20來歲對於李登輝的認識,幾乎來自於網路媒體,更精確地來說是社群媒體。什麼樣的勢力在社群媒體能投放影響力,就能塑造和掌握歷史人物(或事件)的重新詮釋。

TikTok「厲害」之處在於(Ben 的文章也講了很多)能夠「掃蕩」已開發和開發中國家龐大的上網年輕人口(想想印度),這個人口層是美國四大平台所難以企及的,而這和 “K-Pop” 或是 “BTS” 等打破亞洲娛樂界天花板的狀況顯然又完全的不一樣。

真封了誰受益,下一個被封的是?:TikTok 似乎沒有現成的取代品,但包山包海的 WeChat/Weixin 可不一樣。微信如果成為下一個目標,那麼以台灣觀點來看,不妨現在開始推定想像想像。誰受益?誰受害?這個受益和受害的規模如何?會不會造成網路使用者的「大流竄」?

想想 PTS World Taiwan – 台灣觀點不單是宣傳台灣

今天當屬文化部此案值得討論:有關公視「國際英文影音平台」計畫引發的爭議 文化部發表聲明 (7/22)

可能我看的各國新聞節目稍多,網路也用得夠多,看各國政府的各種宣傳品和訊息也異常的多。台灣的文化部此事在規劃、定位、程序等階段沒有什麼意見,我借題發揮說說看台灣這三四年來對外的「新聞」有感。


這四年來台灣對外的「新聞流輸送」有些具體轉變,這轉變來自於社群媒體操作的「正規化」。過去我們能到來自台灣的外文新聞,就屬老字號中央社、央廣外交部體系等所支持的刊物。這些刊物的流通管道多半已經轉換過一輪,因此就算沒機會接觸通路,也能在網上查閱到新聞。Taiwan News 也算此類,有不少殷勤的外籍記者、編輯和合作夥伴,也在這個政府過去所打造的宣傳集團任事。

比較大的轉變來自於兩則力量,一個是蔡政府在執政和競選期間大力運用社群媒體,獲取了巨大的「數位紅利」。另外一個是美中貿易戰乃至於現在的新冷戰揭幕,若干國際族群對於台灣資訊的渴求。前面一股比較小的是推力,後面是龐大的拉力。兩股力量匯流點,則是武漢肺炎。當力量匯集,很自然就會有人想要更正規化做這件事。所謂的正規化就是在法源、預賽、程序、公益和國家發展等面向打造出一個比較「穩定的結構」。

也有商業電視台的英文新聞,但這些新聞由於「託播管道」受限,所以對於這個時期渴望來自台灣資訊的族群而言是沒有用的。在垂直的產業領域,如財經、電子、貿易等方面,外國商業媒體也陸續在台灣擴充編制,本來沒有在台灣放人放點的媒體集團,也在兩年前開始「點放」嘗試。外交部手上那份登記在案的外籍記者名單越長越大,這對即使是需要收視來自台灣的外文新聞閱聽眾而言,也是一件不知道的事。

為什麼會提到外籍記者呢?因為外文新聞多半需要外籍員工。前一陣子台灣外籍記者聯誼會的重組,也是為了因應現在的時勢而不得不然的變化。過去這個協會根本是冬眠狀態,畢竟台灣不是全球政經事件發生的核心,聯誼會在台灣宛如一灘死水,這是可以理解。武漢肺炎後,不少移民二代,三代等熟稔中文和主要外語的記者也對台灣有興趣了,但台灣沒有提供正規化的工作機會,區域新聞中心對台灣「佈局」的腳步也很慢,所以愛台灣歸愛台灣,要好好「報導台灣」,還是掌握在內部編輯人員選材、選新聞還有新聞主管的偏好。

而台灣長期「製造」外文內容的生態圈也有了變化:第一個圈子就是上面說的,傳統受過新聞訓練的這一批人,有新來乍到也有待了很久的。第二個是財經產業類的,多屬專業領域,成長幅度不大,台灣政府幫太不上忙。第三個則是大量的新的「生力軍」,也是生長於社群媒體時代,外文水平相較於上一輩而言,比較能溝通交談的這一個族群。

來自台灣本地的資源在第三個族群之間的交換是最為普遍和豐沛的,這個圈子很知道怎麼製造輕薄短小的內容,而這些內容的流通平台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幾個社群媒體平台。這三股勢力在「內容製造」各自有擅場,但台灣的新聞媒體主管多半來自第一集團。主要對台灣資訊渴望的利益攸關者則是需要第二種集團的內容。能豐沛快速製造符合現代數位社會口味的內容製造大軍,則是來自第三集團。

最糟糕的狀況就是,第一集團類的花錢方式,想做第二集團類的水平內容,但能找到的多半是第三集團類的人。這也是目前也是 “PTS World Taiwan” 前導計畫被文化部所賦予的執行方向。

比如說,台灣防疫的成功是被全球普遍認可的,但防疫成功是如何才得以防疫成功,這可不是兩三條黃金定律就能說得清楚。我們從三月底開始觀察政府所出版的外文資訊就會發現,很多急就章的對外和對內的說法是不同的,甚至不同外籍記者對台灣不同部會針對同樣議題的採訪,也會得到互相矛盾的解讀。不少對外「宣稱」促成台灣防疫成功的作法,在台灣根本不具規模,但卻有高度「實驗」「科技輸出」的潛力。在外交部、衛福部不少正式文件,我們都看到了這些例子。相反的,因為實名制而「被迫」支援的六千多間藥房和地區診所,它們所扮演的角色是不可抹滅的,但透過同類型管道所得到的曝光,卻是幾乎不存在。

如果我單看台灣的宣傳,我會認為台灣是「黑科技」人工智慧防疫的大國。但實際上?

套裝的「成功經驗」若只有成功的作法,這些套裝的組合技巧是沒有實務上價值的。在過去三個月,不少人也因為對於台灣政府對外媒的公開說法感到偏離事實而有些討論。這些討論的起因是擔憂過於簡化的「出口論述」,對於其他國家在防疫實務是沒有價值的。


有人說,這個階段全球渴望台灣的資訊,所以我們要有國際「英語」的頻道。這段陳述不盡然不對,但是看到武漢肺炎肆虐的例子,令我們很自然的會想到,這個影音平台到底會是什麼光景。絕大多數的朋友大概不會落入台灣政府支持的外媒訊息投射範圍,例如外館的同步宣傳,透過外貿體系投放的廣告等。”PTS World Taiwan” 的設立,也看似和國民沒什麼關係。

但真的是如此嗎?

事實上在第一次聽到 “PTS World Taiwan” 的計畫,我想到的不是 BBC, NHK,而是更富有政府宣傳色彩的俄羅斯 RT、韓國 Arirang TV 或 France 24 等媒體集團。但奇妙的是,即使你和我一樣常看俄羅斯 RT 的各頻道,你會發現 RT 並不是一直介紹俄羅斯,他們的節目在製作時有個更大的「野心」,是俄羅斯觀點的投射,不是俄羅斯地域的單純宣傳。

這也是多半比較「上道」「有宣傳歷史」國家所資助的現代新聞節目的態樣。

即使是「政府宣傳」,但這兩條路線是非常不一樣的:一個是一直講自己,一個是讓人家要聽你講世界。一個是讓閱聽眾只知道台灣的好,另外一個是讓人家想知道你台灣是怎麼想這些發生在世界上的大小事。前者叫做宣傳台灣,後者叫做台灣觀點。前者是模範學生的世界,後者是真實的社會。

但要能有「台灣觀點」是非常難的:第一個是要有觀點,第二個要有事件,第三個是這事件的發生台灣不至於說不上話,第四個是內容要能被快速產製,第五個是要有管道被人家知道。上面提到的幾個媒體也不是在每一個節目都必須符合以上條件,媒體內容本來就不純然是科學,還有社會溝通、語言、視覺意象和藝術的成分。


最後,很多人比較擔心的反而是台灣公視約聘雇員工長期勞動條件的低落和不堪。此外,政府公開資訊、對外正式文書和中文新聞稿語焉不詳,讓外籍翻譯者定期頭痛的根本問題已是陳年舊帳。這些一年有十億來促進改善,應該不為過才是。拓寬一條鄉道不到一公里花個兩三億都花了,不是嗎?

推薦閱讀:我贊成公視國際影音平台,為何投反對票?

閱讀台灣民主實驗室的報告 (2020/05)

這一份:疾病下的中國資訊作戰假訊息 – 在台傳播模式與內容分析

有幾位朋友第一時間在不同管道傳出此報告公開問世的訊息。對於報告撰寫人兩位和此單位我認識不能算多,但在過去部分場合有所交集,加上「資訊戰」「假消息」議題在過去兩年也曾花了時間研究(詳參相關文章)。基於對網路空間長期研究的興趣,我還是花了一點時間閱讀整篇的結構。以下為針對本篇報告的公開意見。

報告的篇幅:這報告算篇幅夠的,我們過去幾乎完全看不到針對此主題在繁體中文世界有比較長篇的報告(不是媒體報導)。在這一點上,本篇報告實屬有所貢獻。

報告的贊助者:不清楚,一般來說,若是以「智庫」型態所出版的報告,智庫本身的報告若有 sponsor 通常會直接揭露,或是 sponsor 給智庫是一筆 funding,資助的對象是智庫的計畫。一篇40多頁的報告是不是就是資助計畫的本身,我們從公開資訊不得而知。報告內有揭露可推想的 cost items 並不少,例如數據的抓取、儲存和比較進行比較長期的 archive。這些都需要人時、運算力、軟體程式和倉儲成本。或許我們在未來可以有機會知道更多的細節。

報告的可讀性:報告並不是很好讀,不好讀的原因有幾點:

  1. 設定閱讀的對象雖然不是一般民眾(例如執政黨的中常會),但最後看最多的可能還是一般的閱聽眾。對於專業研究者而言,這篇的命題和閱讀感有具體的落差。當然,台灣政黨的中常會成員和一般民眾對於網路空間和資訊戰的「理解」和「體會」不會相去太多,所以這篇在特定場合是可以多用途派上用場的
  2. 報告借用了「戰爭」和「資訊戰」的比喻,但是通篇的撰文風格比較偏向「社會研究」和「傳播研究」的寫法。台灣在「資訊戰」的研究(有表示興趣或是公開發言者)多半來自於幾個專業領域,例如:(a) 傳播 (b) 社會 (c) 法律 (d) 資訊。由於這領域尚屬新興,因此看研究者的命題和撰文風格,大致就可以了解其背景和訓練。沈伯洋是犯罪與法律社會學,曾柏瑜是社會學,這是在閱讀這篇報導之前應該要有的認識。從社會學和傳播角度來研究「資訊戰」,當然不是不可以,只要有研究的動能,在這個時間點都是值得的,不過……
  3. 呈上,但因為命題是「戰爭」,戰爭作用的空間是「網路」,涉及的行為不單純是械鬥、衝突而已,而是被提高到「戰爭」和整體社會「資訊戰」的層次。「資訊」「戰爭」是有既有研究的研究領域的,如果要如此命題,但這兩個部分大概不能或缺,應該是貫穿整篇報告的主軸。否則副標「在台傳播模式與內容分析」會更適合本篇報告,也不會造成專業研究者在閱讀報告時,不容易抓到本篇到底要強調什麼
  4. 資訊安全領域概念表述的缺乏,大概是本篇比較大的罩門。資訊安全領域在2000年網路(作用空間)慢慢成型之後,有了各種借用傳統戰爭學和軍事衝突研究的概念和框架以及對應的 taxonomy 的發展。沒有這些概念的介入,很難理解為甚麼可以稱之或是類比為「戰爭」。我舉幾個關於「資訊戰」的問題:
    • 戰爭的規模是什麼?
    • 誰發起攻擊?什麼是攻擊?什麼是零星的衝突?什麼才能稱為大規模衝突?
    • 武器的型態是什麼?武器的威力是如何量測的?武器的投射距離是什麼?武器是軍用武器,還是只要有攻擊意圖的人持有,就能稱之為武器?
    • 軍事武器的操作需要什麼訓練?
    • 衝突是如何被得知的?即將發生的衝突是如何被偵測的?
    • 威脅是如何評估的?戰損是如何評估的?
    • 戰場是什麼?什麼叫做入侵?
    • 什麼是優勢?什麼是穩定?什麼是不穩定?
    • 武器作用的空間是什麼?武器作用的空間如何「滲透」到了「認知領域」?武器作用的效果是什麼?

報告的價值:我個人的理解是這篇報告是努力的成果,但如果「資訊戰」是真的戰爭,而且如此至關重要,那麼研究的能量不會只有發生在一個新興團隊的身上。若是如此,那表示,其他領域的研究者(無論是台灣還是對台灣有興趣的美國研究者)找不到切入的途徑和完整資源。另外一個可能性是,這篇報告並還沒有處理到資訊戰所帶來的威脅和模式的揭露,但作為時序般 (timeline) 的詳細紀事錄,不失為嘗試。對 fake news 和 disinformation 傳播的內容研究(或是衝突文化的網路社會學研究?)是否可以就支撐起對「資訊戰」現況的理解,我們還需要更多來自各領域的研究。

簡單如上。

外交部在談的「台灣模式」

對外交部在推特上宣傳的「台灣模式」有點看法,主要癥結點在於:「模式」的輸出不是單純的「說故事」或是敘事 (narrative) 之戰,網頁內絕大多數都是外文媒體對台灣模式的「報導」連結。

能讓國家和社會整體經驗順利輸出的模式,在成立之前大概要有幾個前提:

  • 需要被解決的問題(如肺炎)
  • 需要被解決的問題具有普世性(如肺炎的大流行)
  • 這些普世性有現成的國合框架可以依附
  • 解決這些問題要有台灣可有操作的國際政策場域和框架
  • 可操作的政策框架要有明顯的框架條件 (framework condition)
  • 這些框架和框架條件與台灣經驗直接相關,而且沒有台灣經驗就無法達成
  • 台灣能快速直接輸出需要解決的政策工具和跟在後面的供應鏈
  • 這些供應鏈能讓台灣輸出入的中介者在全球相關價值鏈往上游走
  • 有衡量和衝擊評估評鑑的標準

外交部的網頁內只能看到報導,報導對於研究者、實務者和輸出入的中介者不太具有實質的價值。雖然外館外事人員很辛苦的線上支援一大堆線上會議(如菲律賓 Rappler 的這一場),最後可能只是落得拼故事說得好壞。但這絕對不是模式的輸出,更遑論要透過這模式在接下來的幾年慢慢建立起必須要 competing 的 norms 和 standards

The Taiwanese Overton Window on using (surveillance) technology against Covid-19

If we really need to introduce surveillance technologies in combating COVID-19, what would be the models, ideas and practices to look after? And what might be the consequences for the whole society if those means are implemented? I did a quick one concept graph over the dinner table (again).

Overton window: “an approach to identifying the ideas that define the spectrum of acceptability of governmental policies.”

Original idea produced by Jan-David, an editor of about:intel based at Stiftung Neue Verantwortung in Berlin. I took it further to explain what it’s like in Taiwan.

Note for the BBC World Service Interview

Had quick interview with BBC World Service (radio) via London this Friday – it was succinct and nice. My short note (not actual interview content) here is more extensive (but not exhaustive) for anyone who’re studying or interested in understanding whether the whole “digital measure” “geofencing” is working or not. Further research is dearly required to claim that the “Taiwanese Model” or “Digital Measure” has been contributing to the success of containment.

Why Taiwan has succeeded in first phase of virus containment?  

  • Act early with strong political determination
  • You are basically on your own. Isolation helps in this regard, and you have to exhaust all possible means you’ve learned
  • Learning from SARS experience (playbook in existence)
  • 30 days of critical medical resource in reserve at major hospitals
  • Extensive screening of travelers coming from the epicenter of outbreak since week one (as early of first week of January)

Mobilization of society?

The region is natural disaster-prone and social mobilization not a new idea or doctrine. This is lesser known or aware of. We’ve all been mobilized sometime in the past.

What about digital measures?

A mixture of digital tracking means have been used on:

And unknown machine learning methods to identify high-risk clusters has been implemented.

Who have been targeted by digital measures?

  • Objectives: (a) ahead of the curve (b) enhancing situational awareness (c) supporting epidemic survey
  • Four groups of people are targeted using extensive, large-scale, intrusive (or non-intrusive) means of digital measures
  • Infectants (300+ ppl)
  • Home Inspection (6,000+ ppl)
  • Home Quarantine (50,000+ ppl)
  • And those having possible physical contact with aforementioned three groups (using cell tower data, private call log, travel histories).

The data is integrated in epidemic survey system(s). Number of people been surveyed or tracked is unknown for the last group of people.

In the Spring Break Holiday (April 2-5), we’re also seeing the government sending out “Presidential Alerts” (via cell broadcast) to selected geographical regions where tourists are gathering and staying, and police forces have been dispatched to alerted sites right away to take care of the situation. It is possible that the government has human mobility monitoring systems in action, as supported by major telco operators, CECC (Central Epidemic Control Center), and cbe.tw.

The problems (and cost) as you see it?

  • Local governments are experimenting “novel ways” to enforce very strict (but may not be necessary) rules and fine the shit out of violators with thin or zero legal basis (a) violation of geofencing (b) violation of improper disposes of masks (c) violation of not wearing masks when using public transportation. Based on report from various media, very high false-positive ratio is widely observed and reported by the police stations which need to dispatch officers to check if alarm has been issued
  • Linking and even merging of critical databases (big no-no…) with questionable legal basis (grey area)
  • Indefinite retention of all the datasets and IT systems
  • Application retirements policy (sunsetting of systems) unknown
  • Taiwan is one of the most targeted countries in terms of cyber attacks on critical and civilian IT systems, and the government does not have a reputable record of protecting these systems and data

I hope it’s not moving into the direction of digital “TTW” despite having early resolution, strong public health sector investment and swift actions before April that made Taiwan a spotlight of attention up till now.

台灣偵九隊的一則「不實」訊息

新聞稿在這:查獲LINE群組散布不實疫情訊息案

這裡面透露出不少可以討論甚至將「偵九隊」作為教案的狀態。第一眼看到這段落,我的感覺就是「不實訊息」:

警方再次呼籲民眾勿隨意製造、散布或轉傳涉及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之不實、未經查證之訊息,是類案件於抗疫期間必依法速查嚴辦。另請民眾全力配合政府相關防疫措施,相關資訊可上疾管署網站查詢最新公告內容,並可加入衛生福利部疾病管制署之「疾管家」官方LINE帳號,接收最新的疫情及防疫知識;還可透過「美玉姨」、「My Go Pen」等網路訊息查證平臺辨識訊息真偽,全民一體共同防禦新型冠狀病毒感染之肺炎可能帶來之危害。

撇開 typo 不論,「美玉姨」和「My Go Pen」不是「網路訊息查證平台」,自然也無法達到「辨識訊息真偽」的用途。

美玉姨」是一個查詢和半自動化回覆的介面,本身不具有「訊息查證」的功能,要說是「平台」也不盡然正確。「美玉姨」背後所串接的資料庫來自於另外一個網路專案,也就是大家熟悉的「Cofacts」。Cofacts 是不是一個網路訊息查證平台,是否能達到辨識訊息真偽的功能,這當然可以討論,但美玉姨是一個「外掛」的程式,原開發者也有一段時間沒有針對此程式進行「維護」和「改善」。偵九隊建議民眾使用「美玉姨」,這個建議可說是「無所本」或說是「認知有誤」。套句時下流行的話,就是不具惡意但其訊息本質是「不實」「不夠貼近事實」的訊息。

至於「MyGoPen」則是另外一個有趣的案例。「MyGoPen」是一個「網路訊息查證平台」嗎?比較精確的說,應該是:

  • 一個私人單位的網路內容檢核網站
  • 網路內容檢核結果的商業(或非商業)的資料源

MyGoPen 提供資料源的時間早,除了和華視的合作之外,也是其他傳統和電子媒體針對「不實訊息」的「澄清」的內容合作對象之一。套句術語就是內容提供商,也就是我們電信和網路產業所說的 CP (content provider)。至於它所提供的內容是否就是具有「辨識訊息真偽」的事實,這點我不清楚,可能問不同的閱聽眾所得到的答案也不太一樣。套到商業領域,若有 CP 說他們的內容就是事實,那麼我相信這答案聽起會是稍微偏離常識。但我們應該可以詳實確定的部分是,”MyGoPen” 是內容提供商,但怎麼說都還不到「網路平台」的水準。

因此,偵九隊這則新聞稿的這則段落,若用網路平台的標準來看,確有不實訊息的疑慮。


不過,當然是沒人這麼認真在看新聞稿的。所以偵九的訊息,無傷大雅?刑事局偵九隊「高調」「查水表」,防疫演變至今,不啻是加快暴露出在網路時代,更多執法單位在態度、知識和工具的不足?

2020大選後台美資訊戰研究的出路

活動網址:https://schee.kktix.cc/events/disinfo-research

(更新)本活動座位有限,報名已滿。謝謝各位的關心。

前因:https://blog.schee.info/2020/02/05/whats-next-after-tw2020-election/

不過,對任何這方面的研究者來說,若是這一年研究的動能有所大幅增加,那麼研究的經驗累積,總不該只是社群媒體或是報章雜誌的專欄吧?我們看幾個比較長期有聲譽的智庫,包含美國、德國、英國、澳洲等地,無論對台灣的研究水平如何,就算只是想對其國內利益相關者表示「我也有在做台灣研究」,至少都有公開的報告,可讀可閱,可供討論。進一步積極者,還能看到所釋出的資料集,讓其他的研究者能驗證所謂「資訊戰」「假新聞」的指證歷歷和論述。

以及:

對西方世界來說,這方面的研究很重要,台灣當然是一個好的標的。但研究資源缺乏累積,沒有可供驗證的文本,那這兩個領域,可能就不屬於研究範圍。我們可以說是情報工作,也可以說是政治工作,或是外交工作,也可以是服務美國顧問公司的公關工作。但對於研究者而言,若走到這一步,發展當然是最差的。

筆者於2018年11月自瑞士返國,在當年大選「大敗」後的一週內,接受台灣「新境界」智庫邀請,夥同友人一位,分享對於假訊息的觀察。當時第一版簡報的簡要版也公開上傳到 Slideshare 網站。席間有多位重要相關政策的制定人士,其一表示,這已經完全超出他們理解的狀況,此後也不知如何是好。(你沒聽錯)

在2020年的現在,由於幾本相關主題譯書在台灣的出版,大眾已經對這方面的議題比較能夠了解。但僅僅在12個月前,這個理解的深度和關心的程度,是完全不存在的。。。對,即使是對政策的制定者來說,也是成立的。(你也沒聽錯)

是日會後,筆者認為相關研究和觀察經驗,對於台灣和盟邦以及被此事搞到焦頭爛額的平台業者們也是重中之重,議題的討論應該予以公共化。2018年12月底,筆者將原始版本透過台北「哲學星期五」的活動,與幾位專業人士,重新爬梳對於假訊息在台灣網路空間發展現況,背後的網路空間結構等,進行一次大約三小時的熱烈交流。

這場名為「奇怪的戰敗 2.0」的座談,可能是許多研究者第一次聽到,也第一次了解到研究途徑可以和過去在台灣輿論所知所述,擁有迥然不同的研究「進攻」路線。

時序快轉三個月,期間又有幾場比較關鍵的讀書會。但在這場「奇怪的戰敗 2.0」知識饗宴後,台灣也爆發了對這方面研究的「渴望」。渴望的了解主題叫做「資訊戰」,而不少積極的研究人員,到目前為止累積了大約不到10個月研究歷程。

筆者在此階段的觀察,也詳實地記錄在 blog

根據公開資訊,我們得知美國智庫 CSIS 在本月也舉辦了台美在此議題的經驗交流,同時,在美國國務院 GEC (Global Engagement Center) 計劃的支持下,雙方即將在本月(2020年2月)於台北舉辦「美台科技挑戰賽」,作為在東亞區域之資訊技術利益相關者的交流平台。筆者將在此次「盛會」舉辦前,針對過去所接觸超過三百位利益相關者的觀察,包含跨國公司、平台業者、智庫系統、他國和本地研究生態結構等,再次交流對於研究課題可以如何繼續發展的觀察。

本分享會型態為輕鬆嚴謹,具有 “serious fun” 的基調。

座位有限,活動場地為市內會議室,可自行攜帶飲料飲食。有意參加的朋友,請線上註冊方便統計人數。

[活動] 武漢肺炎後的台灣國際參與

時間:2020年2月12日(三)19:00-21:00

地點:Treerful 小樹屋科技大樓 601 / 臺北市大安區復興南路二段200號6樓-601室

活動報名(麻煩,要統計人數):https://schee.kktix.cc/events/intl-engagement-after-wuhanvirus

前因:https://blog.schee.info/2020/01/29/icaoblock/

聯合國的正式組織和結構相當龐大,中國政府比較說得上話的領域,基本上有很多的中國籍政府官員、外交人員、學研、記者和共產黨黨員以及其盟邦夥伴,這點是「不方便的事實」,是台灣在美中貿易戰以及武漢肺炎所必須更精確認清的事實。

以及:

以台灣的社會經濟實力,在各國際政府組織 (IGO) 和國際非政府組織 (INGO) 要能確保能順利運作的常駐人力缺口,我猜有三千到五千人之譜。目前完全沒有人才培養和晉升的管道,而且斷層有如大峽谷般的無法銜接。你辦事還是避不開人的,你自己若沒有人,可能怨不得人

筆者將在此次微小的分享會,分享參與聯合國相關生態機構和計畫的一手經驗 (2011-)。目前可以參考的簡報:https://www.slideshare.net/schee/ss-89464500

此簡報的首度公開場合,來自於2018年2月底在智庫「新境界」的邀請之下與內部所分享的內容。隔週 (2018/03/03) 即直接上傳於公開網路。在將近兩年後,我們再來重新檢視武漢肺炎和美中貿易戰之後,台灣在 UN 體系的參與,尤其是在:

  • 新興(例如5G、網路安全和網路空間)
  • 危急領域有什麼空間
  • 無任所大使的角色

…  等該有什麼基礎的認識,如何看待 UN 生態,以及未來的路可以如何推估。商業領域的朋友也不要錯過,因為貿易和新興數位領域,不可能自外於這兩波的大衝擊,也不可能自外於美國國會的意見

本分享會型態為輕鬆嚴謹,具有 “serious fun” 的基調。

本活動不提供口罩,請參與者自行準備。座位有限(僅十位),活動場地為市內空間,但可自行攜帶飲料飲食。

2020大選後台灣資訊戰和假新聞研究的出路

這兩個領域本來差異極大,因為「資訊戰」和「假新聞」要定義起來可就沒完沒了。可是沒定義的東西就很難框定範圍,不能框定範圍就很難做「量測」。無法量測的東西是無法獲得改善的。這對於任何做網路產品的人而言都屬常識範圍。可是為了方便討論和紀錄,我們將這兩個領域姑且先用通俗輿論的說法來探索。

首先是2018年11月24日「奇怪的戰敗」,接下來是2020年1月的「大勝」。中間的歷程不是我們要回顧的,但有幾個一般讀者可能比較沒有關注的因素,成為2020年大選之後的變數:第一個是美國智庫體系的介入,第二個是其他國家智庫體系的介入。第三個是,本地研究者開始和美國為主的利益相關者接觸。而這幾條關係之間,有不等的公開資助和號稱委託研究的關係。

美國的智庫為什麼要研究台灣的資訊戰和假新聞?這裡有些具體的說明,我不再贅述。而在大選前兩週,很多人都被分配到要接待的團體,有不少來是自於其他國家的智庫體系的研究人員(更龐大的記者群不是本篇要討論的)。話說本來台灣在這兩個領域的研究動能,論資源、論研究經驗、論團隊、論跨界的協調,在2018年底之前,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蓬勃」。喊的人很多,論壇投稿說應該如何如何的研究者也不在少數,但「多虧」2018年底到2020年1月大選的這兩個時間點所爆發的不少事件,促成「資訊戰」成為2019年研究主題的耀眼新興,也真實的成就了幾個領域研究的新星。

但這其實不到一年 (2019/04~2020/02) 的大鍋熱炒,讓接下來關心此事的研究者有什麼出路?研究者不必然是來自學界,有不少的技術愛好者,關心地緣政治的評論人,或是更多在經歷這些現象而發生失語然後感到必須奮起的人士,都算在內。

以美國智庫的角色和台灣接觸的研究人員,身份背景不盡然相同,有些其實是顧問公司,有些是科技公司,有些是受過情報訓練,而目前智庫擔任學人的好手。顧問公司是美方和不熟悉的第三國(台灣在這兩領域的發展,他們很不熟悉)接觸時,必定會出現的中介機構,在新興領域尤然。例如最近不巧遇到武漢肺炎的「美台科技賽」,就是顧問公司穿針引線,美國在台協會名義上在本地聯絡,以及另有本地被授權與美方討論的人士和單位,進行磋商和議題研究而發展得來的號稱「東亞級」的系列活動一環。

不過,對任何這方面的研究者來說,若是這一年研究的動能有所大幅增加,那麼研究的經驗累積,總不該只是社群媒體或是報章雜誌的專欄吧?我們看幾個比較長期有聲譽的智庫,包含美國、德國、英國、澳洲等地,無論對台灣的研究水平如何,就算只是想對其國內利益相關者表示「我也有在做台灣研究」,至少都有公開的報告,可讀可閱,可供討論。進一步積極者,還能看到所釋出的資料集,讓其他的研究者能驗證所謂「資訊戰」「假新聞」的指證歷歷和論述。

那麼台灣在這個時間點,有如此豐富的場域,應該要有極其豐富的研究資源才是?

大選之後,這方面的討論瞬間凍結。一來是武漢肺炎茲事體大,整體社會關注全部往這個方向去,二來是,既然「大勝」了,好些相關志願型態的計畫和團隊,要不進入休息的狀態,要不就是直接解編。照理說,如果狀況曾經如此嚴峻,總不會「大戰」後就無聲無息,連歷史都沒有了吧?

我個人比較擔心的是,這個看似新潮的議題,就像是大潮起落,不到一年之後,轉變成只有幾個人代言獨享的顯學。對西方世界來說,這方面的研究很重要,台灣當然是一個好的標的。但研究資源缺乏累積,沒有可供驗證的文本,那這兩個領域,可能就不屬於研究範圍。我們可以說是情報工作,也可以說是政治工作,或是外交工作,也可以是服務美國顧問公司的公關工作。但對於研究者而言,若走到這一步,發展當然是最差的。

台灣當然不只如此,但眼看就只能再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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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冷戰下,新科立委的戰鬥力是…(台北市)

先說結論:

  • 科技冷戰下,台灣國會的角色,在2020-2024之間,大概目前非常薄弱,短期內也沒有任何足以樂觀的客觀指標
  • 科技冷戰下,新科113位國會議員,其背景包含以下任二領域:如科技、國關、戰略、外交、國安、數位、網路、安全、貿易者,加上擁有過去的冷戰經驗,又足以勝任和扮演好國會議員角色者,數量可能是:一或二
  • 所以對國會最大黨而言,要實踐「抗中保台」的意念,在科技冷戰下,國會無法自己提供「彈藥補給」。對於其他在野黨而言,可能有些角色可以扮演,但實質戰鬥力,也不容樂觀
  • 因此,行政和國安團隊行不行,在2020-2024年會比2016-2020年來得更為重要

以下為個人意見。我們就直接從區域立委開始點名,然後再來是不分區立委。沒提到的就表示從過去其經歷來看,戰鬥力只有連署和表決一用。當然,有些國會議員可能天縱英才,短時間內或許有機會成為一方專家,兩三年內敏捷精通兩個領域。

我們先從台北市第一選區看到第八選區。

  • 吳思瑤雖相對年輕,但在科技冷戰缺乏判讀的 “capacity”。很多民進黨偏屬中生代的立委,多半和吳思瑤的經歷和專業類似。吳屬於第一選區,只好不幸的被我先挑出來作為範例。
  • 何志偉雖然在數位科技的使用上比較嫻熟,但因為經驗和選區選民結構所限,在消費者端涉及科技冷戰範疇者,敏感度會比較高,但可能僅就如此。
  • 蔣萬安屬於第一大在野黨國民黨陣營。他的經歷讓他的個人網絡,反而比較有機會接觸到科技冷戰的各個專業領域。有時候自己不用很懂沒關係,有一群懂的人和幕僚(甚至是家庭),這就足夠了。國會的在野黨在科技冷戰能扮演什麼角色?這個問題挺有趣的,我們留待下次再探索。
  • 高嘉瑜在數位和網路部分,在其台北市議員任內有不少「問政經驗」,但那些都偏向城市級別的市政議題。當面臨到兩個強權在科技領域的冷戰,她的過去的經驗是否能轉化發揮,以她個人的路線來推估,是有機會可以「期待」,但本人意願和團隊意願,大概很難。
  • 林昶佐主要是國際知名度高於前幾位,但那個知名度是某種形象和音樂背景的「識別度」,和科技冷戰完全無關。他的個人網絡關係(國際部分),在台北市區域立委各席,或許只稍遜於蔣萬安,但他未從政前的關係和科技冷戰的距離,說實在,比蔣萬安遠的很多。
  • 林奕華離得最遠,但和其他本區域的國民黨立委一樣,過去的「冷戰」和「對抗」經驗,來得比前面幾位更為豐富。我當然不是說過去經驗一定能派上用場,只是冷戰結束年代,若我們用1991年柏林圍牆倒塌來算,那麼當時年齡不到十來歲的,大概很難有機會親身體會到冷戰對抗和強權下求生存的強度。
  • 費鴻泰的出身當然是台北市各席「看起來」最有機會和能力談論科技「冷戰」的候選。不過一來他屬於在野黨,二來科技冷戰就是美中兩強,身為國民黨黨員會如何自處兩強之間,我認為不好推定。另外一個費鴻泰的罩門是,現代的科技冷戰與過去的科技冷戰,作用的場域多出了許多,複雜度更高,尤以數位、網路空間這兩大領域為甚。費離這兩個世界,極度遙遠。
  • 賴士葆是比較奇特的。第一個他年紀夠,第二個他是台北市區域立委唯一一位的理工背景出身(大學機械,碩博士南加大工業與系統工程)。但他所處的時代,行政、科技和產發可說是綁在一起,國會偏向是行政機關的橡皮圖章,反正只要選擇美國就對了。賴後來以財經和管理「聞名」,可說是那個年代的不得已。他離開科技如此之久,科技冷戰從財經角度雖然也可窺見不少端倪,但應該不容易派上用場。不過若他要發動什麼事情,應當要注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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